在学术上,丁甘仁推崇张仲景《伤寒论》,临证处方以六经辨证为纲。他认为把握六经分治准则是分析病情、辨证用药的关键。曾谓,临证有两大法门:一为《伤寒论》之六经病,一为《金匮要略》之杂病,此二书为中医辨证施治的主要依据,二者不可缺一。丁甘仁于临床内、外、妇、幼、喉科及疑难杂症无一不精,而在医治外感热病方面更卓有成效。
· 对外感热病的研究
丁甘仁对外感热病的研究,宗《伤寒论》而不拘泥于伤寒方,宗温病学说而不拘于四时温病。尝谓“读古人书,自己要有见识,从前人的批判中,通过自己的思考,来加以辨别。并须通过临床实习,接触实际病例,方能心领神会,达到运用自如”。在数十年中,丁甘仁结合临床实践,对《伤寒论》与温病学说的辨证施治原则及其应用方法潜心研究,大有心得。认为伤寒与温病学说在实际应用时,必须互相联系,不能对立起来。在治疗外感病的过程中,要把两种学说融会贯通,因人制宜,才能获得好的效果。试观《丁氏医案》中对伤寒、温病的治疗总是伤寒方与温病方同时采用,并不以经方和时方划分界限,临证灵活掌握运用,疗效甚佳。
比如,在治疗伤寒类疾病方面,他总是根据伤寒邪从外来,循六经传变规律,辨别其夹杂情况,随机应变,施以适当治法。对于温病的治疗,丁甘仁则于临证中详加辨析证属风温或是湿温。他认为风温邪从上受,首先犯肺,逆传心包,有急剧的变化。“本病利在速战,因风从阳,温化热,两阳相劫,病变最速;尤其是伏温化火伤阴,来势更急,这是与湿温根本不同之点”。在治疗上,除常见的风温侵袭肺胃,熏灼气分的病例应用桑菊饮、银翘散、白虎汤等法外,丁甘仁尤其注重根据临证表现,随时变通。例如,风温证身热有汗不解,咳嗽痰多,大便溏泄,因迭进辛凉清解润肺化痰之剂,其邪不从外达而反陷入少阴,见神识模糊、汗多肢冷、脉象沉细等症,则急用人参、附子、龙骨、牡蛎回阳救逆之法,以救阴阳脱离之危。迨阳回之后,见阴虚燥热之象时,继用救阴润燥之剂而收全功。丁甘仁云:“温病用参、附、龙、牡等,是治其变证,非常法也。盖人之禀赋各异,病之虚实寒热不一,伤寒可以化热,温病亦能化寒,皆随邪势的传变而转化。此证初在肺胃,继传少阴,阳素亏,故阳热变为阴寒,迨阳既回而真阴又伤,故前后方法各殊。若犹拘执温邪不能投温剂,势必不起矣。”关于湿温类病证,丁甘仁认为,湿温之邪常表里兼受,其势弥漫,蕴蒸气分的时间最长,湿与温合,或从阳化热,或从阴变寒,与伤寒六经之传变多相符合,治以宣气化湿、表里双解法为主。概括言之,其治法为:邪在卫分、气分,按三阳经治法;湿胜阳微,按三阴经治法;邪热从阳入阴,按温病热传营血治法。从以上这些治例中可以看到,在辨证施治上,丁甘仁是采用伤寒辨六经与温病辨卫气营血相结合的办法,在方药上则经方与时方综合运用,打破成规,独出心裁。可以说,丁甘仁开创了伤寒、温病两学说统一的先河。
· 对内科杂病的研究
丁甘仁对内科杂病的治疗,则以伤寒、金匮方论结合马绍成、汪莲石的经验进行辨证施治。辨证正确,处方有准则,如治胸痹心痛用瓜蒌薤白白酒汤、薤白瓜蒌半夏汤;肿胀(水肿)用五苓散、越婢汤、麻黄附子甘草汤;吐血色鲜红用金匮柏叶汤、千金犀角地黄汤;色黑如墨用附子理中汤;寒湿下利用桃花散,湿热下利的用白头翁汤;黄疸用栀子柏皮汤;阴黄用茵陈术附汤;湿热并重用麻黄连翘赤小豆汤,茵陈五苓散。丁甘仁尤其擅治中风证,如真中风,属阳虚夹痰者用小续命汤、参附汤、半硫丸、人参再造丸等温阳通络法;属阴虚夹痰热者用自制验方天麻半夏羚角汤、温胆汤、至宝丹、指迷获苓丸等柔肝熄风、豁痰疏络法,无不得心应手。
丁甘仁认为,医生临诊时,第一,要估计患者体质的强弱;第二,要酌量病势的轻重缓急;第三,对患者的居处习惯、饮食嗜好等也要作适当的考虑。在投药无效时,必须细究其原因,是药不对症,还是药不胜病,然后加以变动。对病后调理及久治不愈的慢性疾病都要注意脾胃。他着重指出,治脾与治胃迥然有别,并推崇《叶氏医案》中“脾宜升则健,胃宜降则和”以及“太阴湿土,得阳始运;阳明阳土,得阴自安,以脾喜刚燥,胃喜柔润”之论。
丁甘仁于外科证治亦见独到。他自拟的外科药品,集诸外科验方,选药道地,加工精细,药有外用敷贴膏药、油膏敷药、药线、散药等,疗效显著,其大红膏尤为著名。他常采用古法 “火针”穿刺脓疡,排出脓血,用以代替外科手术刀。其特点是穿刺创口小而深,排脓通畅,消毒止痛,收口较快,肌肤表层无疤痕。他认为,这一手术方法用于乳痈化脓,可避免乳房内层组织过分损伤的流弊。其法特殊,今人罕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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