古时候有许多走方医,“操技最神,而奏效甚捷”,治好了许多人的疾病,但也有一些走方医打着治病的旗号招摇蒙骗,因此走方医的社会地位较低。走方医虽然在民间长期大量存在,但一直没有形成相对系统的理论体系及著作,这种情况直到清朝中期才有了改变。改变这种现状的人是清代医家赵学敏。
赵学敏(1719~1805年)从小就喜爱医学,其父系当时名医,家里藏有许多医书,乾隆年间下沙大疫时其父延医合药,“赖以生者数万人”,因而为人称道。为便于赵学敏和弟弟研读诗书及药书,其父专门开辟药圃,供其了解、观察药材之特性。家里提供了便利条件,加之个人用功,赵学敏仅读书札记就有“累累几千卷”,广泛涉猎医药书籍。
赵学敏有一位本家赵柏云,系当地知名的走方医,善治牙病、眼病、虫病、点痣等。在交流中,赵柏云认为一些老走方医确有特技,其治病医理与名医大家理论相符,加上他本人也有采集民间药方、验方的体验,就根据赵柏云的口授,加上自己掌握的一些民间医药知识,于康熙二十四年(1759年),总结了427个药方,编辑成《串雅》一书,这就是我国中医药史上第一部关于走方医的书籍。
对这本书的成因,赵学敏认为走方医在民间防病、治病的一些有效方法应得到重视。赵学敏在《串雅·自序》中描述部分有绝技的走方医:“颇有奥理,不悖于古,而利于今,与寻常摇铃求售者迥异。”书名中的“串”系走方医治病的手段与行话,类似于现在的“催泻”之法;而“雅”则是将走方医的术语由口头转为书面,由俗入理,由散乱趋于系统,故取名《串雅》。
摇铃医治病手法分为“内治”和“外治”。“内治”手法包括顶(催吐)、串(催泻)、截(治病根)等,“外治”手法包括针、灸、贴、浴、熏等。但无论哪种手法,其最大的特点都是简单、方便、廉价。《串雅》也抓住了这个特点,绪论中言:“走医有三字诀:一曰贱,药物不取贵也;二曰验,以下咽即能去病也;三曰便,山林邑,仓卒即有。”这也是走方医最精华、最可取之处。
《串雅》分《内篇》《外篇》,各四卷,比较全面地记载了走方医的技术。其中,《内篇》卷一和卷二讲截药,分为总治门、内治门、外治门、杂治门;卷三和卷四讲述了顶药、串药、单方等内容。《外编》分禁方(符咒之类)、选元(各种急症抢救法)、药外(非药物疗法)、制品、医外等。
《串雅》一书的价值有三:一是首次展示了一些走方医的诊疗技术及原理,纠正了一些人对走方医的误解;二是比较系统地整理了走方医的药方,由零乱成为体系,有利于后世医家参考使用;再者,《串雅》是中国医学史上第一部有关民间走方医的专著,为研究走方医提供了重要材料。
事实上,赵学敏对祖国医学的贡献绝不止一本《串雅》,他还著有《囊露集》《利济十二种》《本草纲目拾遗》等。《本草纲目拾遗》记载药物921种,不仅纠正了李时珍《本草纲目》书中几十条错误,还辑录了《本草纲目》未收载的药物716种(包括冬虫夏草、金鸡纳、东洋参、西洋参、鸦片烟、日精草等),这些资料多数来自于民间经验。值得一提的是,本书还是我国第一部将刀创水(碘酒)、冲鼻水(嗅剂)等国外药物编进其中的古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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