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然反对师带徒的方式,但受他恩惠的年轻中医成百上千,至今很多毕业生都珍藏着他逐字逐句精心审阅过的论文。理论临床相得益彰,其深厚的理论功底令其临床疗效卓著。
列在王玉川名下的学生并不多,不过四五人,和师带徒相比,他更提倡现代学院教育。他认为临床上从来没有相同的病人,好中医应该独自到临床去实践摸索。“倘若倾心而倒,一个老师的经验,用不了3天就能说完;相反,也可能临床跟师3年,还摸不到门。”
虽然如此,王玉川对所有的年轻中医都毫无保留,倾其所有,他甘为人梯、无私传授的风范使很多人受益终生。北京中医药大学第一届中医专业毕业生刘燕池教授,谈起一件往事。1962年他毕业分配到内蒙古讲内经课,没有经验的他返回母校寻求帮助。当时王玉川把历经一年刚誊完稿、尚未出版的《内经讲义》交给他,用作参考。刘燕池拿到这份原稿,心情澎湃,现在回想起来还常说“师恩难忘”。
他时时要求年轻学子做到言之有理,强调文以载道,每年审阅研究生毕业论文的工作,他从不敷衍,逐字逐句精心批阅,一本论文要修改几天。写满他整齐字迹的论文,经常被毕业生们珍藏。
王玉川一直强调理论和临床结合的重要性,并身体力行,长年坚持为普通百姓治病。他擅长治疗中医内科各种疑难杂症,如心血管疾病、风湿病、血液病等,临证时一丝不苟,疗效卓著,深受患者欢迎。
有段时间,王玉川在国医堂一周出诊4次,非常劳累。一次在北中医校园,刚从研究生处退休的鲁兆麟碰见了他,两人边走边聊。“和你说个事儿,”王玉川认真地说,“这国医堂看病,你能不能替我出两天?”但累归累,他还是一直坚持在临床一线。
深厚的理论功底,保证了王玉川卓越的临床疗效。有次鲁兆麟接诊一位神经根髓鞘脱的病人,治疗非常棘手,用遍了温阳药、补气药、活血药还是效果不好,他向王玉川请教。王玉川说,“《内经》讲‘肾恶燥,即食辛以润之’,你别净顾着补阳,加点细辛这类通药试试。”果不其然,病情好转。
在临床传承教学中,王玉川常从古典医籍中总结用药知识以示后人。他认为临床不应为方证相对束缚,要勇于探索能治多病的方剂。以《千金方》中能治疗30多种病证的“芫花散”为例,孙思邈对此方赞赏有加,但也无法解释原理,只能在书中寄望于后人。王玉川指出,有些医家沉湎于辨证论治,对古书中许多同方治异病的例子不屑一顾。研究同方治异证的机制,对实现中医现代化也有很大意义。
王玉川名下的七九级硕士研究生陶广正教授,得知恩师被评为“国医大师”欣然提笔:“为人淡泊,不慕虚名。师出名门,有真才实学;学富五车,而无头角夸诞。虽非博导,而众多博导皆曾受教;未登讲堂,而授课讲稿竟出其手。著述不多,却不乏真知灼见;临床虽少,却每能一丝不苟。审查论文,从不敷衍;撰写书评,必中肯綮。尊为国医大师,谁敢谓曰不然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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