邹润安疏解白术

10/14/2022 5:22:18 PM发布

今以其疏解白术为例以说明之。邹氏论白术全文约3600余字,从九方面提出问题来进行了全面而深入的分析。

 

1.白术总的功效是治脾气之不运而湿邪为患者。其治疗痹证,于风胜、湿胜者为最宜,寒胜者为差减,其相对应的症状特征是“风胜必烦,湿胜必重”,并以《金匮》中的麻黄加术汤、防己黄芪汤等方剂为例证。

 

2.呕吐之于术,渴是一关键。应当鉴别先呕却渴还是先渴却呕,者为病欲解,后者为水停心下。“用术治渴,为呕吐者言之耳。”但他紧接者又说明,“术究非治渴之物也”,如桂枝去桂加白术汤证中即特别说明是“不呕不渴”,“其人大便硬,小便自利”。大便硬何以反而用白术?(按常理,白术多治下利)邹氏认为“乃脾家虚也”,“夫脾虚则湿胜而不运。湿流于内能使大便不实;湿流于表,能使大便不濡。脾健则能制水,水在内,能使下输膀胱而大便实;水在外,能使还入胃中而大便濡。此理中丸所以下多还用术,而桂枝附子汤以大便硬小便自利而将术易桂也。”

 

3.白术治眩,非治眩也,治痰与水耳。如苓桂术甘汤证、真武汤证、泽泻汤证、五苓散证,等。

 

4.为何理中丸证中,脐上筑者,去术加桂?邹氏认为,奔豚,水气也,虽然白术补土,土能防水,但只能防其下泻,不能防其上涌。桂枝能降,能使在下之水气化,而水自归壑矣。

 

5.白术之止汗除热,不同于桂枝汤之治中风,能止汗除热。白术所治,必兼体痛身重,多系风湿相博之证,如防己黄芪汤证、甘草附子汤证。但如不恶寒反恶热,汗出而渴,身病发热,又为湿温证,则白术应当忌用。

 

白术

6.以白术所主治湿证、水证、饮证,说明湿、水、饮为一源三岐。故《本经》、《别录》言白术治“风寒湿痹死肌痉疸止汗除热”是治湿证;“逐皮间风水结肿”是治水证;“消痰水,除心下结满”是治饮证。仲景所创诸方,其实都是宗法《本经》而来的,是他用药之所本。

 

7.《伤寒论》治霍乱出两方主治,即五苓散与理中丸,皆用白术,不论“热多欲饮水”还是“寒多不用水”。但为什么在理中丸方加减法中,有去术,更用术,更加术,纷纷无定?邹氏认为,其关键在于白术能举脾之陷,不能定胃之逆;白术能治脾胃虚,不能治脾胃实也。“既吐且利,渴欲饮水,斯术为必需”。但这里需注意鉴别太阴吐利与少阴吐利的区别,后者有脉微、厥冷,二者最宜著眼,因此无用白术之理,而多用四逆汤类以除沉寒痼冷。

 

8.白术以除湿益气为功,然则凡湿皆可用术乎?曰否。邹氏认为,湿当分寒热。属于寒者,是阳郁阴中而不升,是气之虚,即阳虚。虚者补正以益气,白术茯苓是也。属于热者,是阴困阳中而不降,是气之实,即阳盛。实者除邪以益气,连柏栀黄是也。

 

9.白术与黄芩何以为安胎圣药?邹氏认为不能简单地解释为白术健脾、黄芩泄热而已,应当看到,妇女之病多半涉血,初孕之时,下焦血旺,致气反上逆,是为恶阻。恶阻则中焦之气不变赤而为水(《内经》所谓“中焦受气取汁变化而赤是谓血”),是白术在所必需。以后至妊娠五六月时,多有子肿之证,也是由于有水阻于腰脐之间所致。故《别录》载白术“利腰脐间血”,这是说得很精到的。故仲景对妊娠养胎还提出白术散和当归散二方,认为可以常服,其中皆有白术。邹氏说,“总之,血分之源不清,则血气不能和,而附血之湿,血盛之火,皆为胎前所有之常患”。这一论述就远比教材上的解释更深刻而全面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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