研究温病学而演成的学术流派。温病指起病较急,热象较盛,传变较快,容易化燥伤阴的一类外感热病,包括风温、温热、瘟疫、温毒、春温、暑温、伏暑、湿温、秋燥、温疟、伏气温病等。温病的研究是在“诸医以伤寒法治之不效”的事实,经实践积累、理论升华而发展起来的。其代表人为叶天士及薛雪、吴鞠通、王孟英等,代表作有《温热论》、《湿热条辨》、《温病条辨》、《温热经纬》等。因温病范畴也属于外感热病,但又与伤寒有所区别,故温病学派在崛起时就有着学术上的争论。温病学家主要研究温病特有的传变规律、察舌验齿等诊断手段和辩证方剂等。但温病学说的理论还不仅限于治疗温病,对杂病辨治也有一定指导价值,温病学派把中医学理论推向了一个新的台阶。
金元时期的河间学派在温病发展史上占有重要地位。自刘完素倡“热病只能作热治,不能从寒医”之说后,其门人马宗素《伤寒医鉴》、镏洪《伤寒心要》、常德《伤寒正统》都对此大加阐扬,认为治热之法惟表里二途,力主寒凉药物发表攻里的优点,从而形成“寒凉派”。此后,元末明初王履在《伤寒溯洄集》中,亦提到温病“感天地恶毒之气”,“温暑及时行寒疫、温疟、风温、温毒、瘟疫等,决不要以伤寒六经诸病通治”。此时对外感热病诊治通行的说法是:“外感宗仲景,热病用河间”,表明外感伤寒和温热病的治疗已逐渐分离。事实上河间学派是温病学派的先驱。
明代末年,温热病流行,诸医用伤寒治法不效,这一新问题促进温病学说在理论上取得突破性的进展。吴又可在实践基础上,指出当时流行的是瘟疫,而非伤寒,按疫施治,大获奇效。于是他撰成《温疫论》,提出瘟疫是戾气所感。他对戾气所入之门(口鼻)、所受之处(客居膜原)及特殊的传变途径均有论述。主张瘟疫与伤寒应严格区分,治法当以疏利(疏达膜原)和分消(祛邪逐秽)为要务,还提出温病下不厌早,汗不厌迟,总以顾存津液为原则。这些主张给后世温病学家以很大的启发。此后清初的戴天章,以吴又可之源为基础,详言瘟疫病状,以分辨气、色、舌、神、脉等诸方面来区别瘟疫与伤寒,其治法则有汗、下、清、和、补五法。清代乾隆年间,瘟疫又复流行,当时余师愚认为瘟疫乃运气之淫热,内入于胃,敷布于十二经所致。因此他创制清瘟败毒饮,重用石膏,泻诸经表里之火,对斑疹的辨析亦有说明。这一时期,研究瘟病的学者逐渐增多,学者们对温热病的病因、症状已有一定的认识,但在其病机理论上尚未能统一,还缺乏更明晰的研究。
清代中叶以后,医家对认识进一步提高。其中核心人物有叶天士、薛雪、吴鞠通、王孟英等。临床大师叶天士提出,新感温邪,上受犯肺,逆传心包。又提出肺主气属卫,心主血属营。他把温邪进入人体的病理过程分为卫、气、营、血四个阶段。提出卫之后方言气,营之后方言血;邪在卫,可汗解,在气乃可清气;初入营分,还须清气透营,即入血分,方可凉血散血等一系列辨治瘟病的见解。他的言论反映在由其弟子整理的《温热论》中。卫气营血的辩证体系从此确立。此外,叶氏在察舌、验齿、辨斑疹白?等方面也有许多卓见。与叶氏同时的薛雪,对温热病之一的湿病,在病因、病机、病证、治法等方面亦有专题系统认识,进一步完善了温病学说。
此后对温病学说发展做出贡献的还有吴鞠通、王孟英等。吴鞠通在深研叶天士医案基础上,结合自己的心得,写成《温病条辨》,为系统论温热证治之始。他按温热病的传变情况,自上而下地划分为上焦、中焦、下焦三个阶段,建立了三焦辨证纲领。三焦辨证实质上结合脏腑来讨论病位、病势,揭示了温病病程中脏腑病机之间的联系和影响。他将清络、清营、育阴三法作为治病的大法,总结出了桑菊饮、银翘散等一系列与治法相适应的名方,从而确立了温热学派包括病因、病机、诊断、治疗的理论体系。王孟英对温热学派的贡献主要体现在《温热经纬》一书中。此书汇集温病名家学说最多,以《内经》、《伤寒论》为经,叶天士、薛雪诸家论说为纬,广征清代温病学家之论,附以王氏自家评议,淹贯各家之长,不抱门户之见,对温热学说的总结及普及起了较大的作用。温病的研究至此则进入了成熟时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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